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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肯定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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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肯定養

浴室的光線昏黃, 浴缸裏蒸騰起朦朧的水霧。

周淮煦的手掌扣上阮糖的後腦勺,俯身吻上她的唇,輾轉廝磨。

他將她抵到盥洗臺前, 單手摟住她盈盈一握的腰肢, 指腹流連過她的肌膚, 引起一陣酥麻。

阮糖的呼吸紊亂, 迎著他的吻。

纖細白嫩的指尖搭在他的後背, 感受到那緊實的肌理觸感,微微發燙。

他倆的呼吸交錯,燥意蔓延。

周圍的氣溫不斷攀升,有強烈的張力感在湧動。

下一秒, 浴室的燈光忽然滅了。

連帶著屋外也一片漆黑。

“停電了。”

阮糖濃密卷翹的扇睫顫了顫,擡起眸看向周淮煦。

周淮煦的眉心緊擰,眼底翻湧起幽沈的情緒, 猶帶著欲壑難填的欲。

他的指腹摩挲過她的臉頰肌膚, 目光落在她的鎖骨處。

剛剛他倆吻得激烈, 阮糖的針織衫早就被周淮煦甩到一邊。

細細的肩帶此刻滑落在她的臂彎處, 露出大片的雪白春光,勾勒著如峰的曲線弧度。

即便停電, 離得這麽近, 依然能清晰得落入周淮煦的眼底。

“不用管。”他的嗓音喑啞, 正想靠近繼續吻她。

阮糖卻伸手搭在他的胸前, 攔住他的動作。

她抿了抿微腫的紅唇,嗓音低低的, 清越得如夜晚的柔風。

“我還是自己洗吧。水快涼了, 我一個人洗會快一點。”

跟他在一起估計得洗好久,屋子裏還沒暖氣。

她推著周淮煦往外走:“你先出去, 洗完我再叫你,換你來洗。”

周淮煦後退幾步,眼見阮糖將浴室的門關上,眼裏流露出幾分無奈。

他蜷著的指節微松,只能對她說:“那你有事叫我。”

阮糖“嗯”了一聲,雙手攥在胸前,站在浴室門口。

隔著一扇門,她的紅唇抿起弧度,不自覺地揚起笑意。

那天夜裏,他們在賓館折騰許久。

周淮煦向前臺要了幾根蠟燭,將室內照得通明。

等到阮糖洗好後,他進浴室徑自梳洗一番,重新走到床前時,就發現她已經睡著了。

阮糖靜靜地躺在床上,暖光的燭光映著她白皙如雪的臉頰。

睡顏恬靜,透著一股難言的柔軟媚意。

周淮煦垂眸凝望著她,額前的黑色發絲沾著點水珠。

他隨意地拿起毛巾擦了擦,伸手輕拉起阮糖蓋在腰部的被子,覆到她的脖頸下。

他躬下身,薄唇輕輕地觸碰她的額頭,落下一個吻。

小心翼翼,帶著滿滿的眷戀。

窗外的月光落了進來,周淮煦起身將毛巾放到桌上,迎著月光走到窗前。

他擔心用吹風筒會吵醒阮糖,就這麽靜靜地站在窗前吹夜風。

那一晚,他花了好長時間吹幹頭發,將自己的那股燥熱欲念也一並吹散。



隔天早晨。

阮糖和周淮煦起床後,去前臺辦理了退房。

前臺的服務員早已換了人,變成另一個陌生面孔的小哥哥。

這家賓館的前臺都是男生,除了打掃清潔的阿姨外,基本沒看到女性服務員。

阮糖納悶地想,和周淮煦一起離開賓館。

他們在附近的早餐店喝了兩碗粥後,便去了當地的派出所。

今天派出所的警員們要將莉莉的遺體送回市區。

阮糖和周淮煦一路走到派出所,來來往往的行人總是時不時地往她這兒瞅。

阮糖都有些懷疑,自己的臉上是不是有臟東西。

這種古怪感一直延續到了派出所。

彼時黎銘正坐在辦公桌上記錄著什麽。

一看到阮糖他們來了,他立刻起身迎向他們。

“黎警官,早上好。”

黎銘朝他倆笑笑:“早上好啊,我們派出所比較簡陋,兩位坐下喝口茶吧。”

黎銘一邊為他們倒茶水一邊說:“今早我們已經和那兩家人協調好,邱姨帶著莉莉的屍身先送回去,也退了那家人的彩禮。”

而邱姨的親戚盜竊遺體也已經立了案,她的丈夫一家將會受到懲治。

黎銘將倒好的茶水端到他們的面前,又拿起桌上的一盒鳳梨酥。

他微笑道:“你們吃早餐了嗎?要不要吃些糕點墊墊肚子?”

周淮煦朝他擺手,語調溫和有禮。

“不必了,我們剛剛吃過早餐。”

“那就好。”黎銘朝他憨厚一笑,目光不經意地落到派出所門外,像是在等什麽人。

阮糖順著他的目光望向外頭,想到剛剛一路上那些人投來的怪異目光,心裏有點毛毛的。

她不禁問:“黎警官,這個村子為什麽很少見到年輕女性啊?”

語畢,黎銘握著鳳梨酥的手一頓。

他臉上的神色變了變,默了半晌才朝他們低聲道:“我們村子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有年輕的女性失蹤,鬧得村子裏人心惶惶。”

於是,大家心照不宣地把家裏適齡的女性嫁了人。

那些結婚的女人大多待在家裏,很少出門。

另外其他沒嫁人的,要不就送去省城讀書,或者去省裏打工。

反正早早地跑了。不管怎樣,都比窩在這裏強。

周淮煦微微沈吟,問:“你們這兒發生女性失蹤案多久了?”

黎銘的眉頭緊蹙:“這案子從三年前就開始了,村裏陸陸續續有女孩不見,但都查不出什麽線索,抓不到真兇。”

這案子竟然持續這麽長時間。

怪不得整個村子很少見到年輕的女性。

阮糖的到來,令這裏的村民們都很驚訝。

畢竟這個村子落後窮困,很少有外鄉人會來,更看不到像她這樣年輕漂亮的姑娘,大夥自然會多看幾眼。

他們正聊著天,一個穿著素色襯衣,下搭黑色長褲,身材纖瘦的女人就走了進來。

她的手裏提著一個飯盒,頭戴白色紗巾,將白皙的臉蛋遮掩得嚴嚴實實,只露出一雙水靈的眼睛。

“嫂子來了!”

“黎銘,你媳婦給你送飯啦!”

周圍的警員們笑著調侃,黎銘的臉頰一紅,將那個女生拉到阮糖和周淮煦的面前,做起了介紹。

“這是我媳婦,玉瑤。”

玉瑤靦腆地朝他們頷首,旋即將飯盒遞給黎銘:“我早上送囡囡去幼兒園,給你送飯晚了。”

“不礙事。”他接過她手裏的盒飯,唇角眉梢都噙著笑容。

夫妻兩看起來感情很好,十分恩愛。

阮糖望向玉瑤頭上的紗巾,只能瞧見她那雙水靈靈的眼睛。

黎銘看出阮糖眼裏的惑色,嘆了口氣道:“這村子不是不安生嘛,家家戶戶都很擔心。”

自從村裏的女性失蹤後,有能耐的都把自家姑娘給送出城,或者外出打工。

留下的不是兒童就是嫁作人婦的女人。

村裏的女人少了,強.奸率卻高出了不少。

於是村裏的女人都很警惕,每次出門時恨不得把自己裹成透明人,不被人瞧見。

阮糖和周淮煦對視一眼,眼裏流露出無奈。

這也不是個辦法啊。

待他們回到濱城,阮糖仍舊在想那個古怪的村子。

那些消失的女人,就那樣被擱置掩埋在往昔的時光裏,不見蹤影。

而那些不敢出門只能戴紗巾掩面的女人,只能繼續過著那樣不見天日的生活。

一切荒謬而詭異,隨著時間齒輪的轉動,毫無變化。

日子一天天地過去,春節假期即將告罄。

這天,阮糖在警局裏值班,處理完一起刑事糾紛案。

不一會兒,周淮煦就來接她。

兩人一起乘車去了附近的超市,買了許多蔬菜果肉。

他們提著滿滿當當的購物袋,沒有回家,而是一路開到了林聖楠所在的住宅區。

林家地處市中心的黃金地段,面積四百多平方米的覆式樓。

只有林聖楠和一群小貓住在這兒。

剛進門,阮糖就聽到一陣喵嗚的小奶音。

一只小白貓踩著貓步走到她的面前。

阮糖的眉眼一彎,將貓咪抱進懷裏,伸手摸了摸它毛茸茸的身子。

“好久不見呀,喵喵。”

自從江筱月的男執事店關門歇業後,麒麟和青龍他們被判入獄。

雖然法院結合他們的實際情況給予寬大處理,但也免不了刑罰。

店裏的小貓們無人照料,林聖楠便將這些流浪貓都帶回家裏養。

他的爸媽常年在國外,今年也沒有回濱城過年。

林聖楠整天孤家寡人,好在有這群小貓與他作伴。

阮糖抱著懷裏的小白貓,餘光瞟向不遠處的餐桌,桌面正擺放著一碗泡面。

她看向站在客廳裏的林聖楠,愕楞地問:“你就吃這個啊?”

林聖楠穿著深藍色的家居服,眉眼如往昔般英俊硬朗,但卻沒有了桀驁的鋒芒,反倒添了幾分憂郁氣息。

他懨懨地說:“家裏的傭人過節沒有來,我就隨便湊合吃點。”

“這不能湊合。”周淮煦將那滿滿當當的購物袋放到餐桌上。

林聖楠趿拉著拖鞋走過去,瞄了兩眼,不禁挑起眉梢。

“周淮煦,你來我這兒進貨了?”

“嗯。”周淮煦順著他的話道,“來你這兒開火鍋店。”

聞言,林聖楠難得彎起唇,笑了。

他們將一袋袋蔬菜果肉提進廚房裏,開始備菜,整起火鍋爐竈。

阮糖坐在客廳的珊瑚絨毛毯上,陪小貓們玩。

幾只小貓四仰八叉地躺在毛茸茸的地毯上,任由阮糖給它們摸摸肚子,撓撓後背,做起按摩。

還有的三三兩兩玩著毛絨玩具,伸爪打鬧,看起來十分有趣。

片刻後,周淮煦端著熱騰騰的鍋爐放到餐桌正中央。

阮糖也洗了手去幫忙,三人將一盤盤菜擺滿整桌,終於可以開吃。

林聖楠坐在餐桌前,朝他們舉起酒杯,鄭重地說:“謝謝你們。”

他們來這兒給家裏添了煙火氣,還真有幾分過節的氣氛。

周淮煦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和他碰杯,語氣熟絡。

“都是朋友,別整這些虛的。”

林聖楠笑笑,拿起公筷夾了幾片毛肚涮進鍋裏。

熱騰騰的霧氣升騰氤氳開來,昏黃的燈光打在餐桌上,縈繞著朦朧溫暖的氛圍。

有風透過落地窗的縫隙吹了進來。阮糖吃飽飯,徑自走了過去,打開落地窗,將窗門推到一側。

夜風呼呼地吹拂而入,令人神清氣爽。

只見窗臺上種著一盞盞粉色的西府海棠,花枝舒展,隨風搖曳,散發著馥郁芬芳。

阮糖望著那朵朵西府海棠,思緒被風吹遠。

她記得當初林聖楠也曾為江筱月送上這鮮嫩明艷的西府海棠。

這種海棠花的花語是無怨無悔、不求回報。

林聖楠真的如他所言,做到對江筱月無怨無悔,始終愛著她,念著她,不求回報。

他抱著一只小貓站到月光下,微長的劉海搭在額前,俊朗的眉目舒展,自顧自地說:“今年的海棠花開得真好。”

他悉心地栽培澆養這些花兒,日覆一日,年覆一年。

有海棠相伴,小貓作陪,好似就能將孤單沖散,伴著夜風飄遠而去。

皎潔的月光襯著他頎長蕭肅的身影,糅得輪廓微微模糊。

但有些愛恨嗔癡卻清晰分明,深入骨髓,無法消散磨滅。



直到離開林家,和林聖楠告別。

阮糖跟著周淮煦上了他的車。

他載她回阮家,中途遇上紅燈。

周淮煦突然想起了什麽,清冽低沈的嗓音落在車廂裏。

“我有件事想找你幫忙。”

周淮煦薄唇翕動,欲言又止的樣子令阮糖不禁好奇。

“什麽事啊?”她的桃花眼裏劃過促狹的意味,“我們周大老板也有找我幫忙的時候?”

“是鹿桃。”

周淮煦說鹿桃作為網紅主播,最近她的直播間整了一檔新節目,每期邀請一位職場女性做直播采訪。

周淮煦知道阮糖工作繁忙,也知道她和他一樣低調,不愛出風頭,不知道她願不願意出鏡。

阮糖眨眨眼:“可以啊。”

她回答得幹脆,反倒令周淮煦怔了怔。

阮糖思忖道:“鹿桃辦的這個節目聽起來挺有意義的,而且她是你的家人,這忙我肯定幫。”

聞言,周淮煦的眼波微動,伸手撫上她的臉頰。

阮糖擡手握住他的腕骨,笑意濃濃:“那我幫了你,是不是該有獎勵?”

“你想要什麽?”

“我得好好想想。”

周淮煦輕笑:“你慢慢想。”

他目光如水地註視她,微微俯下身,吻上她的額頭,“這是額外獎勵。”

阮糖感受到他清冽的氣息,和唇瓣的輕柔觸感。

她的眼睫低垂,嘴角的笑意壓都壓不住,心裏像是打翻了蜜罐,甜甜的。



兩天後,阮糖受邀來到了鹿桃的直播間。

鹿桃近期借用了周淮煦的翡暖翠茶餐廳,在餐廳的包廂裏做直播。

彼時她坐在包廂的暖橙色布藝沙發上,面對手機鏡頭揮揮手,笑靨粲然地朝直播間裏的網友們打招呼。

“哈嘍大家好,我是愛吃桃的桃子醬。”

“今天我請到了濱城公安局刑偵大隊長——阮糖警官做客我們的直播間,歡迎撒花!”

阮糖坐在鹿桃的身邊,屏幕裏映現出她纖秾有度的身影。

阮糖的面容冷艷旖旎,一雙桃花眼分外明亮,鼻梁挺立,唇瓣嫣紅豐瑩。

她的渾身散發著一股颯爽風姿,是那種一眼瞧見就能吸人眼球的漂亮美人。

特別是她面對鏡頭時,紅唇微微揚起弧度。

這一笑,瀲灩的桃花眼靈動生姿,更添了幾分嫵媚風情。

頃刻間,直播間裏的彈幕都被刷滿屏,沒有一絲空白。

【啊啊啊小姐姐長得好漂亮!她一笑我感覺自己的心都酥軟了!】

【這位小姐姐居然是女警官,好颯啊!這年頭的警官顏值都這麽高的嗎?!】

【阮警官好美嗚嗚嗚!我反手一個嗨老婆~】

彈幕裏不少網友開始舔顏,將“老婆”兩個字刷滿了屏。

鹿桃看著一條條飛速上升掠過都快看不清的彈幕,不禁笑起。

她誒了兩聲,擺手道:“大家都太熱情了,打住打住,別把阮警官嚇跑啦。”

她話音一頓,“你們別喊人家老婆,她已經名花有主噢,別肖想美女姐姐了!”

聞言,觀看直播間的網友們更不淡定了。

【這樣的美人居然已經有男朋友了,我的眼淚流成海,嗚嗚嗚嗚TvT】

【這個小姐姐好眼熟啊,我上次好像去翡暖翠餐廳吃飯見過她。】

【桃桃和許星馳的小叔叔不就是翡暖翠餐廳的老板嘛,這該不會是那位帥老板的女朋友吧?】

【帥哥配美女,簡直羨煞我一臉,我先磕為敬!】

不得不說,直播間的網友們都是福爾摩斯。

很快就根據一條條線索捋出了阮糖和周淮煦的關系,將她的男朋友身份揭示出來。

阮糖不得不佩服,心想這群網友的能力都能去做情報偵察工作了。

很快,鹿桃就回歸本次直播采訪的正題。

她朝阮糖揚起笑臉,道:“我知道阮警官辦案無數,曾偵破過多起重要的案件。那在這些案子裏,你對哪個案子比較印象深刻呢?”

阮糖默了默,她從事刑警以來接手過很多起案子,數都數不過來。

有許多案件給她留下了刻骨銘心的回憶。

那些塵封的記憶隨著時光流逝,並未消磨半分。

有些過於沈重哀痛,她不願多提。

阮糖沈吟道:“我最近遇到了一個案子,讓我有很多感觸,想和大家分享下。”

她講述了邱姨女兒的經歷。

一個正值芳華的少女早早地嫁作人婦,生前遭受丈夫的毒打,暴斃身亡;死後又被親戚挖墳,賣給別村的男屍配冥婚。

“女性的一生,從生到死被安排得明明白白,但女性本不該被如此對待。”

阮糖的嗓音沈緩,卻像一道道重拳砸落在人們的心上。

“我們不僅僅是誰的女兒,誰的妻子,誰的媽媽。我們更應該是自己,我們可以成為自己想成為的任何人。”

鹿桃舉辦這場職場女性的采訪直播,阮糖是很樂意參加的。

她也希望能有更多的女生能在職場乃至世界上的每一個角落發光發熱,實現自己的價值,大放異彩。

她說完後,網友們紛紛刷起彈幕,給阮糖點讚喝彩。

但有一條彈幕的出現,顯得尤為突兀打眼。

【我們村的女人那麽少,娶不到老婆,連死了也不能娶嘛,要我們一輩子打光棍進陰曹地府啊!】

這一看就是鳳崗村當地村民留的言。

那人在彈幕區裏越罵越兇,感覺要刷滿整個彈幕屏才解氣。

他的戾氣太重,其他網友紛紛和他對線開罵。

也有的持中立態度,激烈地討論起來。

一時間,彈幕區裏亂成一鍋粥。

鹿桃的太陽穴跳了跳,只覺得頭疼。

她擰起細眉,讓房管把那鬧事的人踢了出去。

好半晌,整個直播間才恢覆之前的和諧氛圍。

緊接著,鹿桃又問了阮糖好幾個關於職場與生活的問題。

這場直播采訪一直持續到日暮西斜。

待到尾聲,阮糖跟隨鹿桃對著手機鏡頭,朝網友們揮手告別,終於結束今天的“營業”。

“累死了。”鹿桃長舒出一口氣,側眸對阮糖說:“今天真是謝謝你,糖糖姐!”

“不客氣。”阮糖朝她微微一笑。

她陪鹿桃一起收拾桌面上的直播工具,將一旁的補光燈也關上。

她手裏的動作不停,心裏卻回想起剛剛鳳崗村村民發的那些彈幕。

就連周淮煦敲門走進來,她都沒有立刻發現。

“在想什麽?”

她的耳畔響起一道低磁清冽的嗓音。

阮糖猝然擡頭,撞進周淮煦那雙澄澈明亮的眼眸。

她搖搖頭道:“沒事,今天我和桃桃一起直播,還挺有意思的。”

“糖糖姐的即興反應能力很強,我丟出的包袱她都能迅速接住,很有梗!”

“小叔叔,你到底去哪兒找到那麽好的女朋友。”鹿桃眨巴著清亮的眼睛,格外靈動。

周淮煦牽起阮糖的手,薄唇勾起淺弧,回她:“羨慕啊?”

“羨慕死了。”鹿桃雙手托腮,擺出一副吃狗糧吃撐了的表情。

下一秒,一道清潤的男聲就傳進他們的耳畔:“羨慕什麽?”

許星馳大步流星地走進包廂,明顯是來接他老婆回家。

鹿桃快步跑到他的面前,挽住他的胳膊:“羨慕我們有叔母了啊。”

小叔叔的老婆叫叔母,這個沒毛病吧。

聞言,阮糖愕楞。

這個稱呼令她著實沒想到。

周淮煦握著她的手,手掌收攏加了點力度,將那纖細的五指握得更緊了些。

許星馳眸光一轉,眼底溢出點狡黠的笑意。

“那這個稱呼受不受法律的認可啊,需不需要再合法化一些。例如,領個證之類的……”

他說得太明顯,就差把“催婚”兩個字印在腦門兒上了。

不怪許星馳著急,他媽媽姜儷最近和闊太太們聚會已經厭倦無趣,找了個新樂子。

就是每天向許星馳和鹿桃催生,還有催促周淮煦的終身大事。

關於生孩子,許星馳已經有所打算。但他小叔叔這廂進展有些緩慢。

許星馳決定給他們拉拉進度條,助攻一把,也算盡盡孝心,幫姜儷“圓夢”,一舉多得。

周淮煦細細地觀察阮糖的反應,見她沒有拒絕,好似並不排斥。

他纖密的羽睫微動,斂下眸底的悅色。

他對許星馳說:“你別管我們了,趕緊帶桃桃回家,待會兒我姐該等著急了。”

今晚許星馳要帶鹿桃去姜家吃飯。

他朝周淮煦挑眉,遞給他一個“你加油”的眼神,隨即領著自己的老婆打道回府了。

這一廂,阮糖等周淮煦安排好翡暖翠餐廳的工作,和餐廳經理交代完具體事項後,便跟著他一起坐上車。

黑色的萊萬特駛入川流不息的車流中,一路向前行駛。

不多時,車子就停靠在阮家別墅的門口。

周淮煦的手松開方向盤,右手抄在衣兜裏,指腹摩挲著一個小小的物件。

他思量片刻,剛想拿出來,就聽阮糖冷不丁地說:“我覺得鳳崗村的問題挺嚴重的。”

她剛剛想了一路,還是放心不下這個村子。

周淮煦側眸看她,薄唇輕啟:“所以,你想查鳳崗村的案子?”

他的語氣帶著疑問,眼眸卻很清明。

阮糖知道自己的心思瞞不過他,點頭道:“黎銘他們查了那麽久的女性失蹤案都沒下文,證明警力有限。我準備向上級匯報,申請聯合查案。”

警所聯偵的警務模式歷來也不是沒有。

阮糖有把握能促成這次聯合行動。

周淮煦看著她一臉躍躍欲試的模樣,無奈地笑了。

“你這段時間放假都沒好好休息一下。”

這麽快就接手新的案子,而且這案件看起來並不簡單。

鳳崗村處處透著古怪。

阮糖伸手搭上他的肩膀,輕輕揉捏。

“我知道周老板最近餐廳生意很好,整天都忙前忙後的,真是辛苦了。”

周淮煦任由她揉捏自己的肩膀,眼尾輕垂,藏不住浮起的淺笑弧度。

“你是不是想跟我要黎銘的聯系方式?”

無事獻殷勤,不符合她的處事作風,這裏頭肯定有貓膩。

阮糖像只小野貓一樣,柔軟的肉墊在他的肩膀上揉撚摩挲,更加賣力勤快。

“周老板英明。”

上次他們從鳳崗村離開,周淮煦和黎銘有互換聯系方式。

這會兒他無奈地捏捏眉心,拾起手枕凹槽內的手機,點開了手機界面,將黎銘的微信推給她。

他說:“你之後要多註意休息,別為了案子三天兩頭地忘記吃飯,睡眠也得保證充足。”

“知道了。”阮糖傾身靠近他,在他的側臉啄了一口。

她揚起漂亮的眉眼,笑著說,“那我先回去啦。”

她得趕緊聯系黎銘,再向局長匯報這次的任務,爭取早日弄清鳳崗村的情況。

阮糖輕巧地跳下車,朝周淮煦揮手說了聲再見,隨即一路小跑進了阮家別墅。

周淮煦透過拉下的車窗,目視她匆匆離開的窈窕背影,搖頭失笑。

他拿出衣兜裏的那枚戒指,街燈昏黃的光線照射進來,襯得那枚戒指上的鉆石閃耀爍亮,依然璀璨。

周淮煦的指腹摩挲著戒指,動作輕緩,視若珍寶。

看來,他得找個合適的時機,再向她求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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